萧瑾殊闻言坐直了身体。见她情绪好了些,眉梢里还藏了些笑意,将搭在她腰间的手收拢了些,她被他的力道轻轻一带,就倚在了他的胸膛上。耳朵里,就听见充满磁性的声音从他的胸腔里穿透出来:“不唤夫君,那,就叫殊哥哥好了!”
瞧着陛下那好整以暇的笑意,有些耍赖的表情,若是不顺着他,他会不会不允她下车闲逛?翡雪想了想,叫他“殊哥哥”似乎也没什么不妥,眨巴着眼睛点点头。
“真乖!”瑾殊心情大好,在她额上吻了一下,敲了敲车架子,示意许琮找地方停车。
萧瑾殊先跳下车,一把将翡雪抱了下来。哪知翡雪生怕被别人看见,脚才刚着地,就跳得离他三丈远。
男人的怀里猛地一空,心里也跟着缺失了一块儿似的,面上微微不悦。
翡雪长长的眼睫微颤,不好意思地捂嘴笑笑:“两个男人,不好搂搂抱抱的。殊哥哥,我自己能走的!”
萧瑾殊:“”。
齐福他们的车不远不近地跟在后头,见前面两位主子的车拐到僻静处停了,知道这是要先停车逛逛,于是也紧跟着将车停了过来。
“二!”萧浪屁颠屁颠地跑到翡雪身边,冲着瑾殊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然后扯着翡雪的袖袍,挂上天字号的笑容。
听说今日能陪着七哥和二姐姐出宫,萧浪心花怒放,第一个冲到了马车上。谁知临行前,却被七哥拎着衣领给扔了出来,强行塞到了齐福的那一辆车里。他这一路,正在生七哥的闷气呢!
翡雪清亮的眼睛弯成了月牙,柔声道:“阿浪,京城里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你带我去找,好不好?”
“好!”阿浪回答得响亮,兴奋地点点头。
这可是萧浪的强项。他喜欢满世界飞来跳去的,京城这地界上,哪里都有什么,他虽说不出,但心里早就门儿清了。
说话间,萧浪已经领头带着翡雪和连翘,走到了街口拐角。从葫芦巷子里穿过去再转个弯,就是京中最繁华的荣福街了。
平日被皇后的身份拘着,她懂事得令人心疼。到了宫外,她那性子里天真烂漫的一面终于显露出来,竟然与阿浪都能玩得到一起去到底还是个孩子。
还有萧浪,从前他离不开他,现在又要想法设法地将他支开。如今有了翡雪,瑾殊觉得萧浪就是像个狗皮膏药一样,老是横在他们中间,碍手碍脚的。
一会儿寻了机会,还得把他支得更远些才行。
瑾殊飞快地想过这许多,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活宝在前头蹦蹦跳跳的,哭笑不得。于是,自己带着齐福和剩下的几个人,忙跟了上去。
瑾殊登基以来,一直轻徭薄赋,与民休息。三年励精图治,补齐了先帝时的亏空,农工士商渐渐回到了正轨,老百姓的生活也略有富余了。
眼下国库吃紧,但户部想要调整税赋的折子直接被他驳了回去。因此,朝廷虽有的难处,并未波及到寻常百姓,京城里巷,到处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开阔的荣福街,两侧店铺林立,南北商货不一而足,伙计们迎来送往,热情地招揽着客人;又有流动小贩沿着街道摆出许多临时的摊位,高声吆喝的声音此起彼伏,吃的用的,琳琅满目。
街面上亦是车水马龙,往来行人川流不息,有长途跋涉的旅客,也有出来闲逛的游人,男女老少,络绎不绝,间或有讨价还价,嬉笑怒骂的声音高高低低,充斥耳畔。
街上的人太多,摩肩接踵。翡雪她们三人跑的太快,转眼就淹没在人流中,瑾殊他们只能越过别人的肩膀,远远看见前头三颗脑瓜子。
“公子,阿浪,连翘,你们都慢着点儿吧!”许琮忍不住喊了一声。
“买?”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甜香,萧浪拉着翡雪在一家胭脂铺前停了下来。
从前转悠的时候他就留意到了,像二姐姐这样的女子,出门多喜欢置办胭脂水粉和珠宝首饰,所以第一站他就先拉着翡雪到了这里。
胭脂铺的女掌柜见这几人衣品不凡,忙笑盈盈地迎了出来,对翡雪道:“哎呀,这位小公子,可是要给家里的夫人小姐置办胭脂?”
大仪民风开放,胭脂铺子的客人并不限于女子,男子为家中女眷采办也是寻常。翡雪正犹豫,旁边连翘扯了扯她的衣袖:“公子,要不进去看看?”
那掌柜瞧出她们动心,有些自得的吹嘘道:“不瞒您说,小店进的胭脂水粉都是顶尖的货色,就是比起宫中皇后娘娘用的也不差的。我们最近新上了一款娥梨香,京中女子都抢着买呢!”
听得她这句,翡雪忍俊不禁,往里头迈了步子。
萧瑾殊闻言坐直了身体。见她情绪好了些,眉梢里还藏了些笑意,将搭在她腰间的手收拢了些,她被他的力道轻轻一带,就倚在了他的胸膛上。耳朵里,就听见充满磁性的声音从他的胸腔里穿透出来:“不唤夫君,那,就叫殊哥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