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殊眉尖微不可见地皱了下,强压心中钝痛,面不改色,沉声道:“皇兄前几个月刚来探望过您的,还带了您的曾孙同来的,皇祖母忘了?”
太皇太后丝毫未生怀疑:“是吗?哎,人老了记性就是不好。小殊如今也娶媳妇儿了,你也得加把劲才行喔。”
瑾殊斜眼,果然见翡雪红了脸,嘴角强撑起一丝笑意,道:“知道了。皇祖母惦念,我去同皇兄讲,若他不得空,便叫昭儿多来陪陪您。”
进到里间,太皇太后倚在罗汉架子床上坐了,见翡雪与她还有些生疏,坐得也远了些,将瑾殊往那边一推,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对翡雪道:“小殊你坐过去吧。丫头,来,坐到老婆子身边来。”
“喵呜~”太皇太后怀中的二狗,早就看这位透着危险气息的人不爽了,十分配合地唔呀了一声。
翡雪不敢怠慢,依言往那边凑了凑,贴边坐了。太皇太后亲热地拉起她的手,问了些几岁啦,家里还有什么人,平日都爱吃些什么之类的家常话。
太皇太后笑意盈盈的,确是和蔼亲切,因着都爱猫的缘故,这二人倒是很快就熟络了。两人聊得正欢,旁边的萧瑾殊无意间捻动自己的手指,思绪却已飘远
人皆谓皇帝冷情冷血,不苟言笑,更遑论哭泣。瑾殊却记得,他活到二十有四,经历了两次锥心之痛,也恰好大哭过两回。
第一回 ,是母妃假死离宫的那次。他独自垂泪,又得长兄激勉,可从此骨肉生离,永无相见。
另一次,是长兄替自己饮下父皇赐下的那杯毒酒,中军帐中,众将面前,他读着那封绝笔信,发疯似的哀嚎咆哮,痛不欲生。可即便他将那信撕得粉碎,就算眼泪流干、泪中带血,仍是无力扭转兄弟死别,天人永隔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