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他瞥了一眼瑾殊,果然见他脸色铁青,满身戾气。
老太监吓得一哆嗦,努力直起身子来,换了一副口气,捏着尖细的嗓门高声道:“圣人口谕:太子之殇,靖北军难辞其咎。老七若能活着进来,才有资格,与朕、谈条件!”
瑾殊仰头,怒极反笑。从胸腔中破出的那一声大笑,震得人心里发颤。
呵想用太子之殇牵连靖北军,再用靖北军来威胁他么?父皇啊父皇,这就是你所谓的,帝王心术么?
老皇帝岂止是听信谗言,腐败昏聩?他独自一人,空虚寂寞地坐在那万人之上的位置上,却成了替别人拨弄风云、陷害忠良的傀儡。
他到这一刻才恍然大悟,瞧了个真切!
自始至终,皇帝最容不下的都是靖北军,而父皇真正想要的,一直都是他的性命而已!只要他一死,父皇便会借机收回靖北军的兵权。太子一旦无法染指军权,就还是父皇心中那个,对他唯命是从、恭敬温和的皇长子。
至于废太子或许从来都不是父皇真正的意图他虽忌惮太子在朝中的威望,但不能否认,长兄的太子位份乃皇祖钦定,他也一直是父皇心中最得意的皇子。放眼众多皇子,还没有人比他更适合为储君。
千算万算,皇帝唯一算漏的,便是太子的情义担当。
他没有想到的是,太子会舍其自身,替萧瑾殊饮下那杯毒酒。
老太监的话音一落,埋伏在暗处的百十来号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金吾卫,提着刀上前来,将瑾殊二人团团围住。
见他们围上来,陆岩立刻转身,保持着与萧瑾殊背靠着背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