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你不吃饭,也要把药喝了再睡,不然谁管你起不起来。”
语气平平静静的,从容得好似早已自汹涌情意中抽身而出。
容弘亦站起身来,看着往外间走的应岚,又听到此时她所说的话,终是忍不住牢骚满腹。
“这群太医真是越发懒怠起来,外伤竟然还要吃药,明明是他们医术不精,却要朕吃苦头……”
应岚不曾理会他,而是径直走到外间,为等在门外许久的知云开了门。
知云走进来便听到容弘的这一叠抱怨,一时不免既困惑茫然,又深感惊诧意外。
因为容弘惯会装模作样,在下人们面前从来都是冷淡寡言的。
这还是知云头一回见到这般散漫慵懒,却又比平日里更有活人味儿的陛下。
心中正有些疑惑与纳罕的知云,忽然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室内弥漫的甜腻气息,连忙垂了头不敢再多看。
然后,知云的耳畔便响起了应岚同样懒洋洋,却带着笑意的嗓音。
“那箭头上有毒,你不肯饮药,是不要命了吗?”
“朕便知道,阿岚肯定舍不得朕。”
知云停住了脚步,不再随应岚往里间去。
垂着头,知云站在屏风与珠帘的外面,偶尔会听到里间传来轻微的细碎人语,低沉温柔。
慢慢地,知云数月以来一直坠在心头的大石头,终是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