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忠眼观鼻,鼻观心地低头侍立在一旁,恭敬板正得像个不能说话的石头,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动静来。
他这个与陛下关系亲近的大总管都尚且是如此,更莫说殿中其他侍候的宫人了。
整个宣室殿都鸦雀无声,噤若寒蝉,仿佛落针可闻。
容弘终是放下了手中的那只狼毫,有些疲倦地倚靠在身后的石青团龙软枕上,然后抬手搭在了自己紧皱的眉间。
陈忠见容弘这般烦闷的模样,自知是不能再继续装死下去了,他倒了盏温度正好的茶水,然后放在了容弘的手边。
声音恭敬的,陈忠笑道:“陛下,喝口茶解解乏罢。”
容弘不曾说话,亦不曾有所动作,只是仍旧倚靠在那里,好似已然睡着了一般。
陈忠轻轻地看了容弘一眼,心中一叹,待正要收回视线,眼睛的余光却不经意扫在案上看了一眼。
待到垂下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案上那张明黄色的宣纸上所写的是什么时,陈忠忽觉得自己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他怀疑自己是看走了眼,但联系这几日发生的事情,陈忠却又隐隐觉得要将那位娘子接进宫来一事,陛下不是做不出来。
只是陈忠未曾料到,陛下竟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名正言顺地册封那位娘子为贵人。
正在心里暗暗纠结着是否应该隐晦委婉地劝阻陛下一两句,陈忠忽然看到容弘站起身来,往殿外去。
外面天已入暮,陈忠很快便反应了过来,陛下这是又要出宫去贺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