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哪个女郎, 会真的不在意自己缱绻亲密的枕边人,成为别人的夫君呢?
应岚脚步轻缓如常地走进了房间, 虽然看上去同平日里别无二致, 但跟随在她身旁的三人,却都在目光相触的时候,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深深的担忧。
走进房间, 应岚面无波澜地坐在了桌旁的圆凳上, 霜华上前为她斟了一杯茶水, 谨慎却又与平日里没有什么不同地笑道:“天干物燥,娘子又同二公子说了大半日的话,应该多喝些水才好。”
应岚垂着眼眸不曾说话,只是用力地握紧了那杯茶盏, 纤瘦的指节因为过度的用力,而微有些泛白,但她却恍若未觉。
仿佛只有这样,只有那杯茶水的温热,方可以教她此时如坠冰窟的心与身体,都温暖些许一般。
努力克制着心头蔓延开来的伤痛与怅惘,努力不教自己去想应岑所说的那句话,应岚只觉得自己简直又是可悲,又是可笑,心中一片麻木。
霜华她们担忧的目光应岚早已注意到了,应岚知道,她们定然是在担忧自己这副看似平静的模样,定然是在想着自己与其这么忍耐着,还不如痛痛快快哭一场,聊以发泄。
可是她便是不顾颜面、歇斯底里又有什么用?
她又有什么立场去歇斯底里,她凭的什么身份去质问容弘?
这些都是他想要便垂手可得的,应岚想,这些不是自己从前便已经知道的了吗?
真是奇怪,何至于到了今日知晓这个消息,心中还是如此难以自抑地心痛,这不是自取其辱吗?她哭,她愤怒,这不是自己不给自己留最后的一点儿颜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