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步地往后退着,应岚浓密卷长的眼睫不住地颤抖着,她轻声道:“阿岩若是有事,我也不会苟活在这个世界上……”
终于退无可退,应岚说着,面上忽然浮现出一抹浅浅的、带着几分凄然的决绝笑意。
她抬手,将身后桌上放着的针线笸箩中,已经半成型了的心心结拿起来。
然后拿起剪刀利落地剪了下去,一刀两断。
那曾经倾注了应岚许多的心血与殷殷的心意的心心结,在锋利而冰凉的剪刀下,不过手起刀落的瞬间,便被损毁得不成样子。
……
应岚不晓得自己是如何昏睡过去的,有些茫然地睁开眼睛,眼前茜色的罗帷帐顶绣着繁复秀美的纹饰,却又带着令人生厌的熟悉。
抬起手来,将身上平平整整盖着的棉被一角拉了过来,疲惫乏力地搭在自己的面颊上,应岚想要掩去可以看到帐顶的眼睛。
罗帷忽然被人轻轻地从外面掀开,应岚恍若未觉地、继续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仿佛方才她抬手的动作,只是所见之人的一场幻觉。
容弘看着用棉被将面颊掩了起来的应岚,声线温柔,同平日里好似别无二致,“阿岚,起来吃药了。”
应岚不晓得容弘是如何做到如此云淡风轻、若无其事的,棉被之下,她的唇畔勾起一抹满是嘲讽与冷意的笑来。
见应岚只是躺在原处,未曾说话、也未曾有所动作的模样,容弘不由得抬手,想要轻缓地掀开她蒙闷着面颊的棉被。
察觉到他的意图,应岚立刻将面颊深深地埋在怀中抱着的棉被中,然后翻身朝床榻的里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