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容弘落在自己身上的、那盈满了寒意的目光,贺书淮沉默了一瞬,然后平静地开口,无所畏惧的模样。
贺书淮也仿佛随口回答,但回话的时候,却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脊背,手心也渐生冷冷的汗意。
他淡道:“微臣不过同岳丈说起拙荆罢了,这算家事,陛下日理万机,便不劳烦您挂心了。”
容弘目光愈冷,连同声音中的冰霜也愈重起来,他冷冷地扯了一下唇角,问道:“拙荆?你说谁?”
未待贺书淮回答,容弘便转头,去问身旁的陈忠,“陈忠,贺编修是何时成了亲?朕怎么不知道?”
虽然陛下的唇畔仍旧弯着一抹上扬的弧度,但那其中的寒冷与怒意,却教人不自觉便胆战心惊、不寒而栗。
陈忠定了定心神,头也不敢抬地回话,“回禀陛下,贺编修是少年探花、青年才俊,更是京城无数未嫁女郎的深闺梦中人,奴才记得他至今尚未婚配。”
神情平淡地点了点头,容弘忽地抬手指了指一旁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应丞相,声音冷冷的。
他漫不经心道:“朕记得贺编修从前是应丞相门下的学生……嗯,应丞相家不是有个未出阁的女儿吗?”
仿佛是一位关爱臣下的贤明君主,容弘轻轻笑了一声,接着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朕看贺编修是想媳妇想迷怔了,今日便赐婚于你们两个……”
贺书淮听着容弘平静地说出这一席颠倒黑白的话,却半分不能反驳。
心中明明痛苦万分,却只能用一句单薄的言语,来无力地反抗,“陛下!微臣不愿!”
贺书淮倏地跪倒在地,等待着天子龙颜大怒所降下的惩戒,可谁知落于耳中的却只有一声恍若随意闲聊的笑问。
“嗯?贺编修是想抗旨忤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