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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队长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笑眯眯招呼老婆多盛一碗饭来,牛槽摆了摆手:“不用,我等会儿回去吃。”

牛队长也没再坚持,喝了口汤:“过的不错啊,听说还当了学徒?”

牛槽没提那段经历,隔窗指着村头墙面上老陈头的通报批评:“队长,撤了吧,老陈头的那十捆料草我来还。”

牛队长闻言放下碗筷,表情诧异,眼中却全是尽在掌控中的笑意:“哦?之前不肯还,现在还你清白了,倒是吵着嚷着要还了?”

一边的队长老婆锅铲声小了下去,明显的蹲墙角呢,小五将脸埋在青瓷碗里扒拉,只剩了一双眼睛在外面,眼珠子「滴溜溜」转个不停。

“之前没理,现在有理了。”牛槽简洁地说了这么一句,“别为难他,他也不是故意的。”

老陈头姓陈不姓牛,是灾荒时从外地拾荒来的,跟牛家村的人没什么接触,一个人守着高山湖,年成好时捕鱼糊口,年头不好或者是冬天的时候一直捡破烂为生,今年梅雨季时摔断了腿,估计没好利索,都没见他出过门。

老陈头没有资格分配粮票,就算饿死也没人管,日子清苦。

其实早在一开始,牛槽就怀疑上了他,但没敢说,万一要是他,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哪知还真是他。

牛队长晓得牛槽心软,当初他在高山湖上捕鱼捕的好好地,老陈头来之后他为了让老人家混口饭吃就不捕鱼了,旁人不知道这事,牛队长是知道的,因为捕鱼名额得大队分配,牛槽不退出来,老陈头就得被赶走。

“你啊!”牛队长擦了擦嘴,将牛槽领进房间。

小五好奇,想跟过来看,被牛队长一个眼神瞪住了,吓得坐在原地继续扒饭,队长夫人拿着自己的碗坐在儿子身边小声安抚。

牛队长关上门,将压在一本书下的文件取了出来——《关于村支部大队成立缝纫组的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