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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三娘子说什么了?”婆子进来问他。

晏铮翻了个身,笑道:“我好歹曾经是三娘子的小厮,三娘子人美心善,不计前嫌来和我道别罢了。”

道个别能道成那副模样?

婆子心里腹诽,但她收了银子,不好将此事闹大,骂了他几句,转身又合上门。

屋里彻底安静下来,无尽的黑暗能轻易混淆人的辨别能力。

晏铮从进京到现在,完完整整睡上一觉的次数屈指可数,饶是他也有些倦了。眼皮沉下来的最后一刹那,他仿佛在黑暗中看见曲挽香。

…要是有灯就好了。

“要是有灯,夜里的林子也并非不能进。”

晏铮倚靠在阑干上,冲身旁的曲挽香提议。

七月的凉州城,天黑得很晚。

“真的?”曲挽香拨弄钓竿,半信半疑地歪着脑袋:“若是遇上猛虎野兽,有灯也没用吧?”

“遇上猛虎野兽?”晏铮被这话逗笑,那种小林子,哪儿来的野兽。他伸手从她的木桶里揪起一尾小鱼,看鱼在空中摆动身子,却不点明:“我可以替你殿后呀。”

曲挽香道:“我还以为,你会说你可以打跑它们呢?”

“你要是想,小爷我可以勉为其难的试上一试。”晏铮郑重其事道。

“鱼咬饵了。”曲挽香却没理他,手腕一抬,一条小白鱼落入她手中。

晏铮是不知道她一个望族之女从哪儿学会的垂钓。

曲挽香美其名曰:“若是哪一日曲家落魄,我还可以靠这个谋生。”

她瞧着温温和和、规规矩矩,有时候却能说出些让人发笑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