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扶玉朝船舱中的三位公子行了个有礼有节的长揖,就此走出了舱房。
扶玉从椅子上起身时,特意略过了萧邺,萧邺看向她的目光总是带了几分探究和打量,这让扶玉既不舒服,又不安。
虽然另外两位公子的视线也总在扶玉身上梭巡,但扶玉的心绪不会受到惊扰,顶多就是有些不好意思。
萧邺带给她的感受却完全不仅仅这么简单。
扶玉把这归根于,从很久之前就在心中植下的那份对于萧邺的恐惧。
从舱房走出去的这一路,对于扶玉来说很是艰难。她知道身后的萧邺定然是在目送自己的身影,她若是行差踏错一步,便会被萧邺怀疑。
她在脑海中迅速搜索了往日见过的男人的走路步伐,改了十多年的小碎步,换做轻盈的大阔步,她抬首挺胸,故意做出身体前后摆动很大的粗狂样儿,活脱脱一个大老粗的男人。
终于走出了舱房,好不容易摆脱身后三人的视线后,扶玉才敢松懈下来。
扶玉靠在坚硬的木质船板上,一下一下给自己换气,慢慢调整跳得飞快的心口,她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愿意去多想了。
明明离开了扬州城,切断了和萧邺的最后一点联系,她和萧邺原本不可能再有机会见面,为何上天要开玩笑,让他们再次重逢,玩弄她这颗敏感而脆弱的心。
她多怕这趟旅程出现一丝意外。
移开放在眼前的纤纤素手后,扶玉睁开了眼睛,却被站在眼前的人吓到。
面前的男人勾着唇角,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但扶玉自认对这男人尚且有几分了解,这多半是掩饰暴躁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