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齐喊道——
“多谢恩公救命之恩,来生怨当牛做马报答您!”
他们跪拜完毕,身体趴在地面上。
游医不让他们起,他们便不敢起,一动不动趴跪着。
沈一杠无视了地上的人。
他全神贯注摆弄着手里的刀。
烟雨说:“公子,你的刀都钝了,我去给您磨一磨吧。”
“不用。”沈一杠敲了一下刀身。
不是清脆的“叮”,二是沉闷的“砰——”
刀身笨重得抖了抖,带出一片尘土。
他很满意地点了下头:“这样就很好。”
然后又是一阵摆弄。
有大胆的难民微抬了头,这里的人,要么像他们一样跪着,要么像守卫们一样站着,只有游医一个人坐着。
他不是很服气。
游医那样年轻,又只是个看病的,他手下的人,能是什么正经官兵?
他本想起身,大不了不看病回家就是了。
可那些守卫们的刀在烛火下明晃晃地闪着刀光,他缩了缩脖子,又重新低下了头。
他们忐忑不安地跪了得有半柱香的时间,终于等来了游医的关注。
“这样客气做甚。”游医的声音很是随和:“大家都是同乡,怎得如此见外。”
他说的瑜州话。
难民们总算逮住了和他套近乎的机会。
“您也是瑜州人啊?”他们热情地问。
“嗯。”他的眼在他们脸上一一扫过,嘴角高高勾起,近乎愉快地说了句:“我姓霍。”
“……”
“霍?”
“霍?!”
终于有人认出了他:“霍奉天?!”
“……”
短暂的惊讶后,他们齐齐噤声。
有孩子的把孩子紧紧揽在怀里,有妻子的将妻子拉到自己身后。
无人不惊惧,无人不害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