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咳一声,让自己的声音轻一点,再轻一点:“你当真不记得从前的事了吗?”
——不记得和他的婚约了吗?
姜得豆长长的睫毛颤了一颤:“回万岁爷,不记得了。”
“没关系,你不记得,朕告诉你。”永顺皇帝在她身上来来回回扫着。
她的衣服好多地方都被刮破了,碎步细细碎碎地挂着,手上有零星的血条,那是保护他才留下的痕迹。
那样白嫩纤长的手,却因为他而受损。
“小兰。”愧疚令他的声音温柔到极致:“你是……”
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皇上。”
永顺皇帝身体一僵,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冷成这样的,除了沈一杠宫内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他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姜得豆,她抬起了头正望着他身后的方向,神色比刚才松缓了许多,眼里充满依赖。
察觉到他的视线,她怔了一下,又飞快低下头去。
“……”
永顺皇帝满腔的喜悦化为乌有。
他隐隐意识到了姜得豆和沈一杠的传言不一定是假的。
阴鹫之色爬上他的眉梢,他偏过头去,看着沈一杠。
沈一杠先是睨了眼姜得豆。
从上到下,一扫而过。
衣物轻度破损,没醒目血渍,面有血色,并无大碍。
沈一杠将视线移回永顺皇帝身上,步子迈得大且快,行至他跟前停住,右手扶着狐裘大氅往后一甩,带出一阵寒风,单膝跪下:“奴才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
-
养心殿。
永顺皇帝遣散了其他人,连周宝年都没带。
他坐在书桌前,背抵着椅背,双臂张开搭在椅架上,坐姿很随意,面色很难看。
“沈督主。”他脸上乌云密布,嘴角勾着毫无意义的笑,勉强维持着友好:“你当真不知道他是谢兰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