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媚药的影响下,她亢奋了一整宿,已经耗光了她所有的体力,昨夜的荒唐掏光了她的精神气儿,这会儿疲倦深浓。
思绪斗不过身体上的麻木,她困意渐重。
沈一杠垂眸看着昏昏欲睡的姜得豆。
“你……”
他眼神晃了晃,生平第一次感到难堪。
停了几瞬。
“我是个……”他闭了闭眼,艰难道:“阉人。”
他声音很低:“你不嫌弃我吗?”
姜得豆已经阖上了双眼。
本来已经入睡,听闻阉人两字她立刻睁开了眼。
西厂大部分人都是太监,只有个别能人比如老照是通过其他路子选进来的,她在西厂许久,虽说大家明面上都不表露,可也知道一二。
大家都瞧不起太监,说起来总是“阉人”“没根儿的东西”,甚至“阉人”是最能侮辱一个人的词,比任何咒骂声都更有攻击性。
就连太监最在意的事,就是自己是个太监。
清高傲气如沈一杠。
竟用“阉人”来形容自己。
姜得豆双拳紧握。
她很快松开手,不想给沈一杠增添什么情绪,她懒洋洋地窝在床上,说:“我想嫁您,和此事有什么关系吗?”
“无子。”沈一杠清冷的声音如流风回雪。
“我现在是一个人,嫁于您,便是你我两个人,怎么算我都是赚的呀。”姜得豆往他怀里紧了紧:“至于孩子,有则锦上添花,没有无关轻重。”
“我想要的是您。”姜得豆的脸颊贴上沈一杠的胸膛,听着他略为紊乱的心跳:“有您一个人就够了。”
沈一杠沉默。
良久,他出声:“阿得。”
“这床第之事我虽能令你欢愉,可到底也和正经男女之欢不一样。”沈一杠捏着被角,遮住她露出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