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万嬷嬷提醒,凝夏一溜烟似的跑去找大夫了。
万嬷嬷便进了屋,给周妙宛行了礼,道:“娘娘别见怪,奴婢来帮您处理伤处了。”
算起来,周妙宛第二次见到她。
周妙宛对这个年轻精干的嬷嬷颇有好感,见她端来一盆雪,用手心捧了,去揉她冻得跟萝卜似的脚。
万嬷嬷边揉边说:“冻伤了最怕突然暖和起来呢,奴婢先帮您慢慢回温,一会儿再让小丫鬟给您打温水来泡半个时辰。”
脚底仿佛在被许多细小的针扎一般,实在难受,于是周妙宛试图用闲话别开自己的注意:“嬷嬷看起来经验很足。”
万嬷嬷的动作一滞,继而道:“乡野人家,这些东西自然是会的,先时奴婢的女儿也曾冻过。可得好生养一会,不然生了冻疮可难受。”
周妙宛便问:“嬷嬷的女儿如今多大了?”
“也在十岁上了,”万嬷嬷有些出神,随后笑道:“还未让她来谢过娘娘呢,您吩咐人给她做的衣裳,她可喜欢了。”
“小事,到时候嬷嬷和女儿一道随我去了荆州,有什么缺的只管说。”
擦过了雪,万嬷嬷又端来一盆兑好的温水,试了几遍才把周妙宛的脚放进去。
她说:“眼下世道艰难,京郊都有人饿死,娘娘肯留下我们母子,给口饭吃,奴婢已经很感谢了。”
自打那次从边塞回京,周妙宛便没有出过京城,因此对外头的情形不甚了解,便问万嬷嬷:“京外已经这么乱了?”
“秋日里落了太久的雨,粮食歉收呢,近来又冷得很,很多人怕是过不下去了,卖儿鬻女的到处都有,”这种事从来不稀奇,是以万嬷嬷也没有多伤怀,甚至有心情开自己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