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妙宛的眼中尽是茫然,天塌下来也不曾垮掉的她此时却备显柔弱:“不论对我有多好,骗过我总是真的啊……我该如何才能再全然相信他?”

也许她并无旁的意思,也许她有。

李文演的心突然就跳漏了一拍。

他刻意不去想前尘过往,硬着声音说:“谭松今日所言,皆是真的。”

周妙宛心底竟有些庆幸,她庆幸外公没有再骗她。可心底随之而来的是一抹愧疚,原来她也真的有怀疑。

明亮的月色下,她悄悄地伸出手,攥住了李文演的外衫。

“那你呢,景行?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所谓通敌,有无你的手笔?”

她好久没有这么叫过他。

周妙宛缩在他怀里,望着天边又圆又亮的月亮。

分明还没到十五,月亮已经这么圆了,那十五的时候,还能赏到圆圆满满的月亮吗?

等了许久,等到夜风将她的脸都吹红了,她也没有等到他的回答。

她的心,终于也如月一般,沉入了望不尽的宫闱重檐。

周妙宛在风中失了声,她悄悄地,松了手。

被她捏皱的那块衣料,怎么也回不到先时的平整。

李文演感知到她松了手,开口又是气死人不偿命的话:“与其想这些,不如想想,一会儿怎么回报朕。”

她垂下眼瞳,小声说:“臣妾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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