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演目送着她纤弱的背影迈出门槛,一时也不知自己心下的怪异之感从何而来。

她从来是用最大的恶意来揣度他的,她怕是真的觉得他会置江山于不顾,比肩夏桀商纣。

不过他也算咎由自取,愿不得旁人,不是么?

李文演再度抚上了侧脸上淡淡的红痕,嗤笑一声。

没必要同她解释那么多,反正总有一天,她的身边、她的心里都只会有他一人。

这一天还不会太晚。

这便足够了。

——

李文演没有跟来,可是派来的护卫多到离谱,像是生怕她有半点逃出去的机会。

周妙宛漠然来到了谭府。

府里乱哄哄的,传言四起,婆子小厮们都闹开了,都想离府,可眼下谭家已经被重兵把守,一干人等只进不出,他们如何出得去。

这些时日来,深居简出的谭松正坐在书房中。

说是书房,可房门正对的位置,却是一把剑。

谭松拿着细绸子,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昔年陪着他出生入死的那把剑,他大老粗一个,也没给这把剑起什么风雅有寓意的名字。

真打仗时哪有功夫在这儿擦剑呢?能有幸活着回来,返程时浇半壶水酒在它上头,就算清洗过了,所以日积月累下来,这柄剑早不复刚铸造出时那般鲜亮凌厉,可暗红的血色中,开了刃的它更显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