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一步,周妙宛也并不信任李文演,担心他又是在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所以没有用他准备的路引和银票。
路引会暴露身份和路径,银票上亦有各票号自己的标注。
这些东西她自己早有准备,她只在先前还未到落脚处时,用了些碎银当作盘缠。
披星戴月,日夜兼程,她把自己当作是铁打的,一路北上。
冬至那天,周妙宛终于见到了女儿的第二面。
太后的人只负责将孩子送出京城,护送小小婴孩赶来同周妙宛碰头的,是谭世白。
冷天里,他自己穿得单薄,鼻尖都是通红的,但却给孩子的襁褓裹得里三层外三层,毛绒绒的,远看就像抱了个球。
周妙宛一时失语,有些颤抖地从谭世白手中接过了她的孩子。
似乎是感知到了母亲的气息,小小的婴孩想要手舞足蹈。
只可惜谭世白把她裹得有些太紧了,她的小胖手支棱了半天也没支棱起来。
谭世白见了,挠挠头,去松襁褓边上的系带。
他憨笑着说:“我不太会带孩子,原有个老嬷嬷一路跟着带着,后来我看时间赶不及了,怕你忧心,便自己带着孩子赶来。”
周妙宛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她微微抽了口气,说道:“表哥,谢谢你。”
她是自由的,她的孩子也将是自由的。
谭世白倒是不以为意。
千帆过尽后,他仍是那幅落拓不羁的模样,只是身板愈发坚毅了。
他说:“什么谢不谢的?这可是我的小外甥女,日后要叫我表舅的,带几天而已。”
他虽说得轻巧,周妙宛却知道,带着这么小的孩子赶路的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