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丈夫,儿子,兄弟都已经成了草席卷走的一缕冤魂。
头一天问斩的就是爹爹和哥哥们,星月根本不敢去想,她只要麻木自己,不去想,就好像他们还活着一样。
那一间牢房近几日起了疫病,星月放心不下母亲,午夜惊醒时,常常心肝肺腑都不受控制的抽搐,却又如此无能为力。
她救不了任何人,包括她自己。
星河不知在哪里,她有好多话想问她。
翌日一早,外面丢进来几个干巴巴的馒头,两囊水,婶娘们分着吃了,吃完了又坐在一起哭。
星如拿了半个馒头,爬到星月这边来,小声问:“三姐姐,你吃吗?”
星月摇摇头,嘴唇已经干裂:“我不吃,你吃吧。”
她闭上眼,不再说话。
星如知道,她又要睡觉了,于是慢吞吞的退开。
星月才靠了会,外间门锁突然响动,狱卒打开铜链子,放进来一个人。
星月睁开眼,看见星河站在她面前哭,陡然怔住了。
星河把脚腕上的金链子摘下来,递到狱卒手里,一手抹着泪,跪倒到星月身旁,说:“娘走了,今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