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一句徐玉朗竟讲起官腔:“屋子满一年不住府衙会暂且收回。”周念蕴皱眉,觉得难以理解,他也意识到自己的借口拙劣,但仍硬着头皮说下去,“本官先来查探一番。”
屋里悄然,半晌才是周念蕴的声音:“徐大人当真不会撒谎。”又是府衙又是本官,是要与她划清界限?
徐玉朗自知漏洞百出,可他没有更好的解释。心底叫嚣着,嘴上却强硬,就是不肯再说半个字。
氛围很不对劲,周念蕴恍然想起,那天分别他们并不是愉快的。重逢的旖旎心绪渐渐消散,她冷静下来。
徐玉朗又说:“姑娘之前说过的话我想了很久。”
周念蕴不语。她说过很多话,但偏偏就是能明白徐玉朗指的是离别时她愤而说出口的那些。
“是我冒犯唐突,还请姑娘海涵。”
这回轮到周念蕴哑然。定定地看着一脸认真的徐玉朗,她思绪翻飞,真是风水轮流转,竟有她吃瘪的一天。
那她这半年里的煎熬又怎么算?周念蕴难以抑制地升起满腹委屈,却可叹造化弄人。双手握紧又松开,罢了,是她之前欠他的。
周念蕴听他又说:“我想明白了……”
遏制不住的,她飞速接话:“我也想明白了。”没有看到徐玉朗坚毅的神色,他只是止住底下的话叹一口气转过眼,徒留周念蕴气闷。
两人自说自话,一个不敢多说,一个兀自生气,都没再往下说去。
直到外面打更人路过,打破屋内沉寂,深夜已至。徐玉朗起身告辞:“时候不早,我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