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行一行地读着,心被悬得越来越紧。在读完信后,顾仪倒在了椅子上。
她相信岑观言不会拿这种大事开玩笑。
“禺山近来捉拿一犯人,骤得巨额钱财后杀妻,经审问后知羌人以利诱之,使其为内应,最多一月进犯禺山。”
信里头还夹着一个翡翠吊坠,绿莹莹地包在布里,触之温润,是羌人聚集处才出产的好料子。吊坠上不甚清晰地刻着鸟形,尖利的喙,纤细的羽毛,最显眼的是借着斑点雕出的眼睛,是羌人视之为图腾的海东青。
是王生收到的钱财中最贵重的信物,太过精美,以至于他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也要先戴上试试。
然后成了他暴露的第一步。
顾仪反反复复看了来信,从羌人找好内应,到如今已有将近十天。换句话说,敌人的大军很快就会到达禺山城外,而禺山如今兵力匮乏,正是空虚的时候。
她眉头紧蹙,手指轻叩着桌上的玛瑙镇纸,起身吩咐穿云,“拿我的拜帖来,去张将军府上。”
外头的夜色已经浓重起来,按理来说,未曾提前约好的拜访十分失礼,也容易惹得主人不快。但如今形势紧急,她也只能去寻这个人了。
马车飞快出了宫门,到了忠勇侯府门口。顾仪戴着幂篱,从马车上一跃而下。
张肃,先帝亲封的忠勇侯,国之大将。大宁已平静了很久,少有大规模的战事,张肃也许久没上过战场,只在家中养早年落下的伤病。
侯府门口的小厮接过拜帖,看了一眼拜帖上的名号,心下一惊,又扫了一眼不远处站立的女子,小跑着进去。
不一会儿,一个看着老成忠厚的中年男子快步走来,引着顾仪一行人进了侯府。
张肃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带出征战沙场的锋利气息,眼神肃杀看向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