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的?书桌还摆放在熟悉的?位置,靠左一张是她坐过的?,她不愿读书时也在桌上刻过一朵牡丹,用来打发时间。
她没回头,走得干脆利落。
叫月跟在顾仪身后,沉默了片刻,还是出声问道:“主子,司空大人……”
顾仪拈起穿云递来的?间色乳金酥,在口中?细细咀嚼,直至奶香味溢满舌尖,再咽下最后一口,不紧不慢地拿帕子擦了手。
“年纪也差不多了,他会自请乞骸骨的?。”
他会沉浸在担忧里?,等待不知何时她会露出夺位的?獠牙,再怀疑他昨日的?举措是否刺激到了她,才会导致后来的?局面失控。
他越是自责,便越会忧思,也做不出其余阴险的?诡谋算计,只?能将所?有的?罪责加诸于自己身上,沉浸在日复一日的?痛苦里?。
这是顾仪的?报复。
她将手帕放回到荷包里?,瞥见牡丹叶时露出一丝笑意。
顾仪回到紫宸宫时,门口只?有宦官守着,见长公主露面,诚惶诚恐地将正?门打开,匆忙地跑进内室通报着。
幼帝出来得很仓促,脚上的?鞋还落了一只?,跌跌撞撞地冲在前?面,后头的?内侍追着将他头上的?冠冕正?好,嘴里?不住地喊着“陛下慢些!”
“阿姊,你来了。”
他扬起笑容。
“陛下近来的?礼法没学好吗?”
顾仪的?笑意收敛,看着面前?的?孩童,眸光冷淡。
顾伦还不到她腰间,幼儿的?皮肤最是水嫩白皙,扭头时能清晰地看见侧面跃动流淌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