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先总是有些迁怒的,脑海中常浮现过去的种种,恨意施加在一个已长眠的逝者身上,却再也无法见到那个她称为父亲的人。
在解了坠金之毒后,她心中也开阔了许多,至少她如今好好活着,先帝终究是输了。
顾仪回长乐殿时,岑观言正在拆信。
信使传来了好消息,顺便捎来了一封方卓写给他的信。
岑观言从拆封时便有些心绪不宁,逐字读完后面色沉痛,却听着内侍来报信,大宁使团已到了京城门口。
归来的人中没有陆有衷。
顾仪待繁琐的迎接仪式结束后,先将吴国太后安排至正厅等候,才空出时间来见两位副使。
“吴国兵|变,临涂戈意图挟持吴国幼帝,囚禁吴太后为其所用,已被诛灭。陆大人……为拖延时间,死在了临涂戈的亲兵手下。”
方卓和杜荣愤恨不已,双手紧紧地攥着,双目通红,几乎不能站立。
顾仪在读陆有衷留给她的信。
白纸上字迹凌乱,在顾仪的记忆中,作为太傅的陆师一丝不苟,言行都极为板正,幼帝登基后为司空,更是将端方二字做到极致,从未有过如此的字迹。
她心中有些难以言喻的情绪。
“吴国摄政王狼子野心,前假意臣服我大宁,实为索要财帛,暗中已在筹备犯边。老臣此去凶多吉少,当能不负殿下信任,大宁今后诸般盛景,恐无再见之日。”
“岑尚书岑观言、两位副使与陈侍郎陈谨当为栋梁,可填纪家空缺。老臣与殿下常有嫌隙,也无话可说,只望殿下顾念手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