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伯公还没看出其中的漏洞所在吗?”我叹了口气道:“按这一标准来看,如果自我起以后的三代都没有官职,我的孙辈就不再是士族;反之,若东平王一家官运亨通,到了孙辈依然可在朝中任职,那东平王的孙辈也就成了士族。”
老者憋了半天只憋出一个词来:“荒谬!”
我行礼道:“此事荒谬在何处,还请三叔伯公指正。”
老者痛苦地闭了闭眼睛,欲言又止。
“三叔伯公不说,那就还是由我来说。”接下来的话都是我自小被父亲灌输的道理,所以说起来相当轻松流畅:“我要想保住自己一脉的‘士族’名号很简单,只要用动手中权力,确保自我以后的人世代为官,这个名号便不会消失,而有了这个名号,就能为我获取更多的利益和好处。”
“你……”老者试图狡辩:“士族哪有你说的那般不堪!”
“的确不是所有人都那般不堪,因为陛下不会任其发展——”我说:“无论是三叔伯公还是我,都只会考虑眼前的利益,考虑家族的利益,但陛下不行,一国之君,必须考虑整个国家的利益。”
“我也会考虑整个国家的利益!”老者怒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是我辈自小的训诫!”
“那若眼前有一处肥缺,三叔伯公是会让自家人去任职,还是会让有能者居之?”我反问道。
“我……”老者艰难道:“我当然是让有能者居之!”
“好,我就当三叔伯公说的是真话。”我顿首道:“您都能有此觉悟,陛下则更甚,人尽其才、地尽其利、物尽其用,这是多少辈人梦寐以求的事情,既然如此,庶族出身的官员只要能够尽忠职守,迟早也能成为士族,那么这所谓的士庶之隔,又有何意义?您所反对士庶联姻的理由,不显得太可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