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探究地看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些什么,我倒也犯不着骗他,直接道:“檀旆不肯。”
“那恐怕就是军方的难言之隐。”表哥推测道:“跟刑部一样,总有些话不好说。”
在沅国只要朝臣做得够久,就会明白有些事不到适当的时机不能说,说了只会坏事。但该说不该说这个标准,又需要当事人自己去判断,没有明确的标准,便总会显得复杂——这种事,只有身在朝中的人才会互相理解。
“看来只能等檀旆回来再问。”我起身道:“姐姐叫我代她向你问好。”
“哦,她最近不方便走动了是吧?唉,刑部最近也忙,也不知到等表外甥出生的时候我会不会有空……”表哥严肃地补充道:“届时我如果没来贺喜,你们千万别以为我抠门,我绝对不是舍不得送礼。”
我同情表哥道:“是啊,忙得连表嫂也找不到,礼一直往外送着,却没借口收得回来……”
表哥没好气地瞪我一眼,“忙你自己的事去!”
我赶紧溜走,免得自己惹表哥生气。
京兆尹带人迅速把全城搜寻一番以后,没找到方士,却在一处破败的小屋里发现了扔在地上的、静虚道长的度牒,有了度牒的静虚道长总算可以随意活动,顺便帮我解了围。
至于为什么我需要解围……说到底还是怪那个装神弄鬼的方士。
自从方士在茶肆说了那番话又离奇失踪以后,找方士卜过卦看过相的人都把我当作了化解大沅劫难的贵人,他们虽然谨记方士的话半个字不提当天的事,却总在一些小事上给我献殷勤。
比如我去买东西不收我钱,我去吃点心给我请客……我好歹也在水部挂名,白吃白拿的事自然不能做,他们这样一来,烦得我几天都没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