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里, 北国的初雪来了, 细细柔柔,赶不上冰天雪地,又见晴空万里。
这一个多月风平浪静,阿琅与公孙怀相处泰然, 他身兼数职,每日游走在皇宫和东厂之间, 鲜少回府, 那天的事早已如云雾散得一干二净, 宋世良也没再现身惹麻烦。
阿琅整日无所事事, 只能靠练字打发时辰。北方的冬天来得凶猛, 她握笔的手没多久就凉透了,采荷给她抱了一个暖手炉来, 她搁了笔, 汲取温暖。
“怕冷还开这么大的窗做什么?”采荷上前关窗,没好气地说。
这些日子的相处,采荷与她越走越近, 别看这采荷初见怕生, 处久了倒也看得出是个随和爽快的人, 她们年纪相近,甚为投缘, 久而久之便成为了好友。
“这儿风景好,多看看没准儿我还能写一首诗。”阿琅就是想一眼看到公孙怀回来,可她死鸭子嘴硬, 胡说八道。
“枯枝败叶,寒鸦呜咽,我瞧着一眼的凄凉。”采荷“啧”了一声,像他们这些没了根的人,要么阴阳怪气背地里损人,要么唉声叹气像个被冷落多年的怨妇,阿琅属于后者。
“就这么显而易见么?”阿琅让人猜中了心事,像小鸡缩着脖子,恹恹的。
采荷点了点头,“都写在脸上了,不信你自个儿照镜子瞧瞧。”
阿琅“嗐”了一声,倒也没真的去照镜子,她自己是什么鬼样子心里清楚得很,不就是多日未见公孙怀,想念得紧,茶楼里的戏她没少看过,她就是见不到郎君害了相思病!
可这种话她哪里说得出口,尤其是现在还顶着个内侍的身份,传出去让人看笑话不说,损了公孙怀的颜面,也别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