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过,还拿走了她做的暖耳,而且一大早就戴上了,说明他很喜欢,可他没有亲口对她说。阿琅恨自己为什么睡得跟死猪一样,连他来过都没察觉!
也不知道宫里怎么样了……
“先把脸擦了,我再给你梳头,瞧瞧你现在的鬼样子,哪能出门见人。”采荷一句话,把她的神思拉了回来。
阿琅胡乱擦了把脸,接过茶杯漱口,将茶水吐进痰盂后,道:“成天都在这宅子里,除了你们,我还能见谁?你也别给我梳什么头了,我自个儿随便挽个发髻就成。”
从小到大,她都是自己梳头,采荷心灵手巧,梳的头一丝不乱,此前不曾给她梳过头。
嘴上说着不要,身子已被采荷推着坐到了妆台前,她一眼看到铜镜里的自己,还真是惨不忍睹,发髻耷拉着,发丝参差凌乱,活脱脱一逃难的。
采荷松开她睡前绾的发髻,因发质柔顺,轻轻一解就垂至后背,她骨架瘦小,头发却很长,已到腰间,只是不曾用心呵护,发梢略有分叉,采荷拿起笸箩里的剪子稍许修剪了几分,而修剪下来的头发又用红绸布包裹了起来,以示对其父母尊重。
修剪、梳通、篦头,采荷手法灵活,一气呵成,须臾就为她整了一个光洁齐整的头面,阿琅左右瞧了瞧镜子里的自己,甚为满意,而她不经意间的笑容与举止令人不忍移开视线。
以前光是远远看她一眼就已惊为天人,相处久了才能坦然面对,从未近她身的采荷今日才看清她的肌肤胜雪,尤其是她的脖颈,如女子一般纤细莹白,还有那一双耳朵,晶莹剔透,若不是没有耳孔,她险些就要误认她为女子……
采荷被自己大胆的设想惊到了,忙收拾梳妆台……梳妆台,该是摆放女子妆奁物的家具,她若只是个内侍,倒也不需要如此齐全的妆奁之物,起初只以为太监们与寻常男子不同,也会学姑娘们傅粉,可她这台上除了水粉,还有胭脂。
“采荷,我饿了,一块儿去吃早点吧!”阿琅饿了,没察觉到采荷的内心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