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向采荷赐予醴酒,阿琅则照本宣科,说一些训诫之类的话,采荷低着头洗耳恭听,说到后来,阿琅只觉得讽刺,她最讨厌的礼教,此刻却不得不说给她最亲的姐妹听。
说到后来,阿琅都忍不住要落泪了,皇帝看了一惊,刚要开口抚慰,太监已在报吉时,于是阿琅哭得更凶了。
“阿姐,大喜的日子,万万不能哭啊!”皇帝心里也一阵难受。
“我这是喜极而泣,好了好了,莫要管我,让人送你采荷姐姐出宫罢,我就不去送了,就怕忍不住哭得稀里哗啦,叫外面的人瞧见闹笑话!”阿琅拎着大袖轻轻抹了抹眼泪。
皇帝朝底下的人使了个眼色,采荷被人扶着离开后叹气:“阿姐可是在怪朕把采荷姐姐远嫁了?”这些日子她虽然嘴上不说,神情可骗不了人,整天愁眉不展,姐弟两人说不上几句话,可他也没法子,若不把采荷的婚事办了,大臣们就要办她的婚事,他也是万不得已。
“起初我是怪过你,可仔细想想,你也没有法子,大臣们给你施压,必须嫁一位公主来稳定朝局,你也考虑到了采荷的母亲是赣州人,那地方山水好,又是富饶之地,她嫁过去也不会吃亏。”阿琅擦干了眼角,吸了吸鼻子道。
“原来阿姐全都知道,那为何还要给朕脸色看?”他们姐弟从未如此陌生相处,李钧恼了好一阵。
“话虽如此,可她毕竟是我最好的姐妹,一想到她要远嫁,留我孤身一人,心里能不难过嘛!”说着,泪水又涌了上来。
李钧真是见不得她哭,顿时手足无措,语无伦次:“那阿姐要怎样才能原谅朕呢?只要阿姐提出来,朕一定应你!”
“当真?”阿琅看向李钧。
李钧道:“君无戏言。”
阿琅嗟叹道:“你我姐弟一场,我又岂会一直揪着这事儿不放,如今采荷嫁了人,我身边没个可以说窝心话的人,气也不顺,过几日想去西苑住上一阵,就当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