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落水濒死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便是这样。
宣祈匆忙下床,走至铜镜前,仔仔细细看了自己的模样。
额冒细汗,唇色苍白。
方才真真切切,九死一生,他险些命丧新婚夜。
按捺住心悸,宣祈思量起谢昭华来。
他把和谢昭华所有交集串成珠线,愈发坚信,她是他的天命。
若不是天命,为何太后殿中初遇便相熟不已,见她似经年故人,顿生相识之感?
若不是天命,为何初见那晚便同她共赴庄周,洞房花烛,巫山云雨?
若不是天命,为何今夜同她生离死别,为她寸心如割,见之容颜,方解剜心之痛?
九死一生,天命在此,宣祈不再疑谢昭华入府是心怀不轨。
或许,谢昭华比他更早觉察,姻缘一事,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短短几个时辰,宣祈生了要同谢昭华白头偕老的念头。
毕竟,他还要了谢昭华的身子。
姻缘天定,肌肤之亲。
于情于理,他合该对谢昭华好。
宣祈摇头哭笑,梁景那厮若是知此,不知作何感想。
正想着,榻上那人睁眼,红着脸坐了起来。
“世子?”
“醒了?昨夜莽撞,可把你伤了?”
谢昭华真想捂住他的嘴。
这般羞臊的问题,她一个姑娘家,如何开得了口。
谢昭华只得死死低着头,脸红得跟螃蟹似的,强装欢笑:
“回世子,并未。”
宣祈伸手,递了一白瓷膏盒至她手中,不自在的别过头:
“若是伤着,上些膏药,会好的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