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明明刚刚还好好的。”
容嬿宁此时只觉浸身于无边无际的梦魇之中,那些曾经反反复复出现在梦中的模糊画面在沉闷的雨声之中逐渐变得清晰起来。良久,脑际的疼痛稍退,容嬿宁虚弱地睁开双眼,虚虚地靠在檀香的怀里,抬眼朝堂屋东墙边望去,梦中那被人一刀劈开的衣柜正孤零零立在那儿,衣柜里一片漆黑,像是无底的深渊,等着吞噬一切。
“檀香,那些好像都不是梦。”
檀香正替她擦额上沁出的细密汗珠,闻言,手中动作一顿。
檀香自然知道,容嬿宁从六岁那会儿起就一直反复做着同一个噩梦,零零碎碎的,似假又似真。
“姑娘?”檀香的手微微颤抖,担忧地看着自家姑娘。
容嬿宁阖了阖眼眸,轻轻地摇摇头,“没事了。”
不远处的火堆依旧暖烘烘的,可容嬿宁只觉得周身冰凉。
原来梦不是梦,是曾经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不过那段记忆委实不算美好,才在她儿时一场大病后被刻意遗忘了罢了。
容嬿宁缓缓起身,走到东墙下的衣柜前,仿佛看到当年瑟缩其间的瘦弱女孩。
——你很害怕?
——呵,哑巴了?
梦魇中寒若九天冰雪的声音再次回响在耳边,但这一回容嬿宁手抚心口,再无曾经的惶遽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