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得他有意撮合这小子与阿渔,不曾料得这家伙竟是个痴呆的,他家阿渔那样温婉娴柔的性子,岂是动辄就会生恼朝人身上泼墨的?
容御扯了扯衣衫,状若无意地摸摸衣袖上的星点墨迹,这分明是他自己太冲动,一言不合闯进水云居,惊扰了阿渔作画,才教小姑娘落了笔,溅了墨汁。
他身上这点墨迹算什么呢,正经的该是让府里的绣娘赶紧给阿渔重新制一身袄裙要紧。
回过神来,见徐瑾若只顾盯着自己看,容御清了清嗓子,方慢悠悠地开口道:“今日天寒,手冷不胜笔,不小心沾染了衣裳,不打紧不打紧。”说着,他执壶为徐瑾若添了热茶,落座,看着他问道,“此番天色不早,瑾若怎的过来了?”
“应君事,当践诺而行。可是瑾若并未能够依言将容姑娘亲自送回府中,故此特来向容兄赔罪。”徐瑾若一脸认真,语气诚恳地继续道,“另外也有一事想与容兄坦诚。”
容御给自己倒茶的动作一滞,挑眉,“你我相识数载,有话但说无妨。”
徐瑾若这方似松了一口气般,温声道:“容兄的美意,瑾若心中清楚,如斯的信任,教瑾若不敢辜负。只天下姻缘,讲究缘分。瑾若知道,容姑娘的缘分不在某,故此只能辜负容兄美意。”
容御面上的笑意微敛,看着他问道:“是舍妹与你说了什么?”
徐瑾若摇摇头,“其实容兄自己也看得明白不是吗。”
“我……”
“容兄不必急于否认。”徐瑾若淡然一笑,“当初在江陵,登门向容姑娘求亲的人不少,其中不乏年轻才俊,若非容兄执意要让容姑娘得一心心相印之人,想来容姑娘的亲事早该定下。如今容兄青云直上,想来更是有心为容姑娘择一佳婿,而今却匆匆相托,料想定是有些别的缘由在的。”不知为何,徐瑾若就想到了今日在翰墨书坊见到的沈临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