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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寨的夜总是会给人几分明媚灿烂的味道,家家户户点起的灯火倒映在穿寨而过的江水里,江水两面的万家灯火指引着每一个忘记归途的人踏上回乡的路。

傅敏和站在窗前,望着不远处的江面恍惚,在他的记忆深处,似乎很多年之前也有过这样的场景。

是假期去贵州考察时的记忆吗?好像不是,他记得当时他听了方雨惊的建议,没有留在寨子里过夜,而是驱车回了几公里外的县城住宿。

那是什么时候呢?

他有些记不清。

九十年代的大山里很少有电,家家户户点的都是挂在廊下的灯笼,远远看去像是千万只眼睛,仿佛夜色中苏醒的山神,守护着这个依山傍水而建的山寨,保佑着其中的苗民。

直到后半夜,挂在廊下的灯灭了大半,只剩下几个照明用的纸灯笼,风一吹就来回晃荡,忽明忽暗的火光只能照亮小小的一个角落。

有了前几次的经历,他现在对叶宛童的嘴抱有绝对的警惕,他甚至怀疑叶宛童身上真正开过光的根本不是那串五帝钱,而是她那张嘴。

不过尤余的房间到现在也没动静,时间已经指向凌晨一点,估计不会再出什么问题。

他回到床边躺下,困意顿时袭来,很快就进入睡眠。

按照惯例,傅敏和进了井里必做梦,就像叶宛童说谁不行这人必倒霉一个道理。

这次是一个很混乱的梦,他梦见了京墨,梦见了方雨惊,鳞次栉比的吊脚楼接连燃起大火,方雨惊面露惊恐之色,嘶吼地叫着一个名字,不顾一切冲向面前熊熊燃烧的吊脚楼,旋即被几个人架住。

京墨立于火场之前,烈火冲天而起,被炙烤的木材发出劈里啪啦的爆裂声,他逆着光,长发在滚烫的热风中飞舞。

方雨惊剧烈地反抗,朝着京墨的方向低声哀求,但京墨只是挡在他面前,手提长刀,坚定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