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玢面无表情地听她说完,懒懒道:“看不出来姜女官倒是有当谏臣的潜力啊……”
姜慈愣住,还没等她开口,那驿馆的管事婆娘,见这桌一大早便唏嘘嚷嚷,拨了扫把就往门口一掷,轻带上一层风卷了些尘土。
管事婆娘低声道:“小声点,天刚亮你们就在这呱噪,万一惊着马了,衙差官爷们又得抱怨了。”她又拿起一块沾了棉絮的抹布,卖力地擦着门框。
她嘟嘟囔囔又接着道:“门外那匹黑马,砖瓦色马鞍那个,是你们的吧,牵走,别堵在那,没控拴也不知会我一声,回回来都是这样……”
耿禄听了不乐意了,放了刀在桌上,大步走出:“什么砖瓦色,那是我们大人的赤金马鞍!”
驿馆婆娘没好气道:“我管你什么赤金马鞍,全给我牵去马厩,嫌我这还不够挤啊?……”
见她呜呜糟糟说了一大通,耿禄栓了马回来,顺手提了一笼刚蒸好的包子,又往那抹布边上放了几个铜板,便不再理睬她。耿禄将包子置在桌上:“大人,早上只有这个,这婆娘愈发的懒,以前还见有豆羹、葱饼、扁食,如今我巡了一圈,只几屉包子。”
姜慈听了忙说:“我不挑我不挑……”
耿禄斜眼看了她一眼,浓黑的眉毛高高挑起,没吱声。
待四人用完了早饭,姜慈拿出贴身带着的那只铜丝镂空双莲沙漏,问驿馆婆娘要了块细布,仔细地擦试着,突然想起来什么,眼中满是诚恳:“哎对,韩大人,您在这九河镇真没有府邸?”
韩玢没想到她竟追问不休,淡淡道:“没有……”
“那您回的什么府?”姜慈把那沙漏擦得锃亮,又抬起头来道:“您该不会是哪家的贵公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