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泽身形一晃,痛苦地捂着额头,感觉看人都有点重影了。
步履蹒跚地回到家,沈洛泽恍惚踱步到窗边,忽觉窗外飘飘洒洒地落着雨,他惆怅地给宁稚安发去信息:【这雨,比依萍去找他爸要钱那天还要大。】
宁稚安坐在副驾驶,谨慎地觑一眼季昭然脸色,然后悄悄回:【季昭然的脸色,比雪姨拍门的时候还刻薄。】
一说这个沈洛泽就精神了:
【他有没有追究咱俩干什么去了?你不准备让他知道吗?咱们同性恋相处,坦诚很重要!】
宁稚安咬了咬嘴唇,落在屏幕上的手指有些游移不定,犹豫之下忘记了反驳沈洛泽说他是同性恋。
季昭然是个很强势的人,虽然不会分寸尽失到干涉宁稚安的生活,但在很多时候都不掩饰自己的占有欲和攻击性,他没有追问宁稚安今天晚上跑去做了什么,不代表他不介意这件事。
宁稚安可以从容地向沈洛泽袒露身份,但面对季昭然,却有些顾忌与羞耻。
见宁稚安许久没回,沈洛泽又发来一句:【早坦白,早享福!】
雨幕滂沱,夏利车雨刷器忙碌地滑过雨帘,车窗上结了一层迷蒙的雾气,车内空间无端地逼仄起来。
宁稚安心烦意乱,紧紧捏着安全带,他轻咳一声,打破了车内的寂静:“季老师,我有一个朋友……”
“嗯……你有一个朋友。”
季昭然第一次开夏利,怕把握不住,神色罕见地多了几丝谨慎,正襟危坐地盯着前方,只微微颌首:“继续说。”
宁稚安慎重措辞:“他吧,正在被一个人追求。”
“……”季昭然尾音轻轻压着,问他:“哦,那他想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