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稚安收敛了笑意。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缓慢地站直身体,问:“找我有事吗?”
任逾山的声音似在发笑,却令人很不舒服:“我做的事,全都承认了,我什么都没了,娱乐圈呆不下去,编剧也做不成了。”
宁稚安不明白他特地打这一通电话的目的,“哦”了一声,“所以呢?”
“对不起,对不起,我虚伪,我没有道德心,我不是人,我不是东西!”任逾山自顾自地说,声音越来越高亢。
宁稚安莫名恼火,克制地踢了沙发腿一脚。
他皱了皱眉,尽量平静地说:“你说的这些没有意义,在我看来现在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而且我并不认为你的道歉有诚意,所以根本没有必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你……”任逾山刚开口,通话就响起一阵噪音,斑杂的电流声传进宁稚安耳廓,听得人很烦。
宁稚安将手机拿远了一些:“你还有别的事吗?我很忙,准备挂了。”
“别挂!”任逾山忽然激动地说:“我什么都没有了,你放过我吧,我跟你道歉,你就放过我吧!”
宁稚安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莫名其妙地挂断了电话,又把号码拖进黑名单。
任逾山看着屏幕上无法呼叫的界面,绝望地跌坐在地上。
已经快半个月了,他被恶鬼缠身,电视里、浴缸里、阳台外,那些鬼无孔不入地在他身边狞笑,连梦都不属于自己。
只要一睡着,他就会被面目灰白的白衣鬼差带到一个满是尸山血海的地方,不管他如何地跑,如何地挣扎,都会被后面的恶鬼抓住。
他不敢闭眼,不敢睡觉,已经快到被这种煎熬折磨到精神崩溃。京市没有一个高人敢接手他的事情,只含含糊糊地说:他得罪了不得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