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离开这里,再疼,我都受得住。
到了岔道口,莫旗和后面的人喊道:“兄弟你先走,我这推车轱辘坏了。”
说罢,莫旗假装将车推远检查轱辘,灵犀则搀着我,在树影处转了个弯,走向另一个岔道。
一辆马车正等在那里。
愈是走近,我愈觉得心上发热,眼也发热,这个看着毫不起眼的马车,登上去后,仿佛梁宫的一切,都将化为过眼云烟,和我从此再不相干。
我做公主这么些年,这怕是我做过的最出格、最惊险之事,却也是最心悦之事。
心中百感交集,却忘记伤了的膝盖受不得力,上马车时我一个踉跄,看着就要摔倒。
谁知这时,一个有力的臂膀接住了我,我不知车里居然还有别人,瞪大双眼看清来人,却忍不住眼角一潮。
这人笑起来面若桃花,还是我记忆中那副风流蕴藉、落拓不羁的模样。
“小芸儿,别来无恙。”
面前这人,正是我姑母敬文长公主和温平王之子,我的表哥,云鹤世子。
京中人皆知,云鹤世子善文墨、长音律、会制香酿酒、能舞刀弄剑,不知是多少闺阁贵女的梦中人。
只是他既不愿入仕,至今也未娶亲,一个人倒也活得风雅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