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栩没再说话,只是微微低头,我便觉眼角一热,是他温热的唇吻上了我挂着泪珠的眼睛。
我还未反应过来,他已双手捧起我的脸,密密麻麻细碎的吻一路沿着眼睛向下,像在描摹一幅画一般,将我脸颊上挂着的泪悉数吻了个干净。
“芸儿,对不起,我再也不会骗你了。”
“我才不相信……”
只是话未说完,嘴就被封住了。
和上次暴风骤雨般的吻不同,他这次吻得温柔缱绻,尽管我不甚配合,他的舌尖还是轻巧地趁我呼吸的瞬间撬开了我的唇齿,细细地扫过每一个角落。
也不知过了多久,唇齿间的酥麻感渐渐传遍全身,我只觉整个身子越来越软,更是控制不住地轻轻战栗。
我内心还窝着气,实在不愿就此沉沦,强撑着最后一丝清醒努力想转头逃离,后颈却被那只穿过我发丝的右手按住,动弹不得。
手本能地想向后寻个支撑点,却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白瓷茶碗。
“咣当”一声,茶碗落地摔成碎片。
可他就像没有听到似的,倒是将我揽得更紧了些,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结束,我的眼前已是一片水雾朦胧,他低下头,轻轻抵着我的额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芸儿,是我错了。来原州第一次生病时,我……嫉妒你去照顾宋瑾,你亲手给他做汤,却连见都不愿见我。我越难受,就越想见你,可你又不愿理我,我……也没什么法子强迫你来我这里,所以才……”
我抽了抽鼻子:“……你怎么知道我那时去照顾宋瑾了?”
他摸摸我的头,柔声道:“我当然知道,自家娘子天天去费心照顾别的男子,对我却不闻不问的,我……能不急吗?再说那汤,你明明之前说过只给我做,我……就是嫉妒。”
“至于这次……”他漆黑的眸子看着我,“芸儿,护城河边我和你坦白一切后,我知你一直在犹豫。我其实也在犹豫,自己强硬地留下你,到底是对是错……我在你心中,到底还有多少分量,我也不知道……我甚至在想,我是不是应该让你离开这里,离开我,才是最好的。那晚受伤后,我确实察觉出了这毒不算厉害,但看你惊慌失措的样子,我只想知道,若我真的到了生死边缘,芸儿你是否会为我伤心。我想,只要你还能为我伤心那么一点点,我就还有机会……对你,我就不会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