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也是,上次君达说,你是留美的,对么?”
“是的。”
“那倒是正好,这里庄教授也是早年留美回来的。”他找到一点这里面的联系,见她并不引申话题,渐渐放下心来。
“嗯,前两天恰好在会议室遇到,才说起,庄教授当年是去过我念的那所医科学校的,所以特别亲切些。”她等于是把今日坐在这里的原由解释给他听,但也仅限在这儿,没有说到别的地方去。
愈存仍旧不抬头,话题停了,突然静下来,叫人心里一空。
“何医生是上海人么?”她先开口,问着这样的问题。
他警觉抬头来,眼睛里射出锐利的光,映在她脸上,“不是。”他不能多言,只摇头。
“哦,那天在楼下咖啡厅,看结核病的戴医生说起你,他们说你是英式习惯,爱喝茶的。”云澜把话题绕回来,仍旧回到医院,她想,他是不能谈别的么!
她看着他眼神收了回去,似乎低头笑了笑:“嗯,是在英国住了许多年,也许带了一点英国人的习惯。”
他是在笑自己,这颗多虑又紧张的心。
他们这里说着话,办公室的门开了,庄教授从住院处回来了。他刚五十几岁,头发白了一半,心也宽体也宽,胖得最大号的医生袍,都有点儿扣不上衣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