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萦任由他揽着,眼见他入了眠,方悄悄打量他的脸。
他睡下了,平日里他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便也散了,只敛眉闭目,一呼一吸皆平顺清浅。
成了一副乖巧、任人摆弄的好欺负样儿。
想到师兄每每提起陈颐时面上的凝重和猜忌,再看此刻近在咫尺微带倦色的清俊眉目,桑萦不由得想笑。
桑萦进京时,尚未想过此一行会同他生出如此牵绊。
当日决定来京前,师兄还提醒过她,教她同陈颐来往时自己在心里警醒些。
只是可惜,她自小跟着师父,早已是自在随性惯了,莫说只是师兄心里的一点猜忌,便是陈颐当真另有所图,她也是不甚在意的。
人心最是复杂,又有几人是纯然坚定,半分私欲不沾的?
便是连她自己都有私心,似陈颐这般心中图谋大业的自然也有许多难以对人言明的秘密,只要他的事同师父无关,桑萦便不会过多地去探查他的隐私。
陈颐大抵还是不舒服,不到一个时辰他便醒了。
醒时尚有些昏沉,思绪也转得慢,身上也没觉着如何爽利。
睡上这么一会,反倒是愈发疲累。
他阖着眼,神思渐渐清明,囫囵睡下之前的一幕幕再度涌上心头。
本就是晨起,饶是他再如何疲惫,也抑制不住因怀中不盈一握的软腰而升腾起的渴望,他身体羸弱不堪,却仍有寻常男人的劣性。
桑萦本就并未睡下,她在京中的落脚处并不是什么隐秘,只怕自己若歇在客栈,待一觉醒来后反会误事,离开客栈后先去见了师兄,而后她便想着来宫中见他一面,却未想到他当时尚未睡下。
她看着陈颐面上的倦累,便有些心软,这才任由他抱着,想让他休息会,自己暗自盘算接下来的事。
陆冲和宋成文等人的案子按照正常流程来说,本是该公开审办后判刑的,却不知为何至今都没有下文,她还想再见宋成文和陆临远一面,再问问那个玉珏和剑穗的事,她总觉着这里的事还有些不大对劲,就这样离京,总觉着心里不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