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此刻他体内,她天命剑的内力正在经脉中流转,只怕那卿心又要发作了。
他抬手抚上她的脸,她眼睫间微微有些湿润,陈颐轻轻拭净,便听她低声道:
“我没哭。”
陈颐点点头,“嗯,是水汽,暖池中太热了。”
“嗯,太热了。”桑萦也点点头。
“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陈颐低低笑了,移开落在桑萦微红双眼上的目光,慢慢道。
“什么都可以问吗?”她看向他。
“嗯。”陈颐应了一声。
“你为何会身中这种毒?”她犹豫片刻,小声问他。
“自出生时便有。”陈颐望向池壁外南山下,平静地回答道。
他年少时也曾为此感到不公,为何他生来便要受此折磨,只是到了今时今日,卿心,连同它带来的长达二十余年的痛楚,尽数化作他经历的一部分。
“那……杜温行说的那个同样身中卿心的病人,就是你吧?”
“嗯。”想到杜温行说那番话时望向他的眼神,陈颐面色淡淡,“他是故意说了试探我的反应。”
“他不是你的师长吗?”桑萦有些不解。
她师门中的那些长辈,待她都是很好的,甚至有几位长老,都是百十来岁的人了,还在她小时候陪着她在玉山上上下下捉山中的灵猴玩。
“只是算是师长,但到底立场不同,各自都有盘算,不仅他有,我也有。”
陈颐声音淡淡说道:“这么多年的情分是在的,心中权衡却也是有的。我们心知肚明,倒也相安无事。”
“真复杂。”桑萦低声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