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和蔼的笑了笑,再拍了一下桌案,“姑娘别急,待我给众人细细讲来,“这时,擂台中央忽然出现一个白衣胜雪的少年,少年清秀至极,比女孩子还要美上几分,他出现的时候,场内所有人皆屏住了呼吸,眼睛啊愣愣的盯着我们这位少年,少年扶起擂台上跪倒的许眠安,命随从将人带走。项文彦从未见过这位少年,挑衅的指着少年‘你是谁,怎么你也想和我打?’,少年面容平静的说道,‘素闻的徽字阁以毒著称天下,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项文彦哪受得了如此屈辱,几个急步挥拳冲来,穆词侧身躲闪,避开其有力攻击,一个翻身将项文彦打个个回马枪,项文彦怒极,快速转身,却发现已经不见了穆词的踪影,原来这穆词竟在他的身后,矮身旋踢将其打趴在擂台之上。”
“这就结束啦!”年轻的女孩撑着下巴有些失望的说道,人群中也有人在乱起哄,说书先生案板一拍,“今日便讲到这里,明日继续,明日我们讲精彩的。”
年轻女孩不满意的呶嘴,“先生,我还没听够呢,先生何不一次讲完岂不痛快。”
彼时,夕阳西下,街头人群渐稀,小茶馆处已有不少人纷纷离去,老人抬眼望了望窗外,眼眶似有泪光滢滢,竟独自饮起诗来:“红尘紫陌,纵寻千百度,回首万年,情衷伊人。姑娘,明日再来,明日再来吧,啊。”老人已近暮年,年迈的背影被夕阳拉得好长,像一道枯朽的老檀木,悲伤的游走在岁月的夕阳下。
女孩收回目光,转身便看到一个熟悉的人,来人是本县的县令之子庚年陌,女孩庚年玉的哥哥,“年玉,又去听书了?”
庚年玉点头,“今天听到一个很有意思的事,哎,哥,你认识穆词这个人吗?”
庚年陌愣住,神色微妙,淡淡道:“不认识。”
“那……为什么很多人都知道他的名字呢,哥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好了,时辰不早了,再不回去父亲又要说了。”
想到父亲,庚年玉面色难看的挽着庚年陌的手臂,她们的父亲庚志忠是个耿直的父母官,但对她却很严厉,对哥哥他都不管,满嘴的之乎者也孔孟之道,听得她烦的紧。庚年陌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终于把妹妹糊弄过去了,想到穆词,别人不清楚,他可是比谁都要清楚的,幼时宫内选太子伴读,先是去书院学习,而后经宫内知识渊博的太傅提拔给皇上,皇上看着满意便可作为太子的伴读。他后来因为贪玩被罚在宫内的书院打扫卫生,也就是那时,他才有幸识得穆词。和他年纪差不多,但个子还要比他高处半个头来。他还记得初见他时的画面,那天,正逢春,柳树蜿蜒生长,学堂外站着不少太监和宫女,透过亮敞的阁窗恰巧能看见里面的情形,明光的衣服,是太子身份的象征,他坐在靠窗的位置,微风吹来,恰逢他抬眼朝外观望,那静静的一眼,令庚年陌心惊不已,那是一双幽深似湖的眼,透露着神圣的光芒。教书的夫子敲着木桌,那人才转过眼去,看来是太子授课,也难怪,他是太子嘛。直到后来他才知道他是一个女孩,而且还是一个不被世人所知道的秘密,所有的人都认为她是男孩,先帝在她即将成年时下令她出行平叛武林纷争,而在此之间,他皆跟随在她身边,又岂能不清楚,可惜了……
“哥,你怎么走那么慢,想什么呢你。”庚年玉站在家门口喊着。
庚年陌回过神,冲着妹妹笑了笑,“哦,没事,就是想明天我们去哪游玩。”
“那我们说定了,可不许变卦。”
“那是自然。”
这大概便是世间最亲密的胜过一切的亲情。
萧琰又回到当初离开的那所庭院,带着他的皇后回到了这里,被以为此生此世都不会回到这个地方了的。
“这里和我走的时候一模一样,一点儿也没有变。”
萧琰走进内庭,疲倦的躺在昔日的凉椅上,合眼浅眠,温宝宜随之走过去,站在他的身旁,“其实我知道,你来江南不仅仅是因为我,你也应该在期盼着什么,对吗?”
萧琰没有回答,展眼望着暮色四合,明明灭灭的灯火间他似乎看到熟悉的面容,但那也只能是幻想罢了,而她的悲伤却从不言说,也不能说。
书中旧人
鼎徽阁——
后园竹林,清风拂起一阵“沙”声,贺孤词躺在凉椅上昏睡,身旁暖炉茶水腾腾竟也不觉。彼时,已近夕阳,漫黄的金色铎地,盛景琳琅,林中之鸟扑棱着翅膀飞过某竹枝头,知倦而归,天际苍茫一片,似是要将这伟大的盛景染尽世界每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