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笙,烛火太暗了。”慕容孤词缓缓说道,说话的同时手中的奏章一直未离手,惫的都未曾抬起过头去。沐岚笙闻后从宫女手中接过两只白烛,点亮,置于烛台上。
皇帝觉烛光亮了些,便缓缓抬起头来,恰逢沐岚笙转过身来,半月以来,沐岚笙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看慕容孤词,烛火下的皇帝玉冠素服,面容苍白显见,淡眉清目,澄澈的双眸熠熠生辉,在那样明亮的烛光下竟有些恍恍惚惚的憔悴感,伴有些清冷孤傲却又有些平易近人的神秘感。
似是察觉到他的打量,慕容孤词轻咳了声,沐岚笙这才回过神来。
“时辰也不早了,你不用陪朕了,回去休息吧。”
沐岚笙应答,微微作揖退身而去。走出殿后,沐岚笙回望了望,殿里烛火摇曳,通透明亮,打着圈透出窗外。朦朦胧胧的铎出一层淡黄的光泽来,殿外守夜的侍卫神情漠然,竟生出一些凄凉的之意来。只见皇帝置身于玉桌前,依旧歪着身子垂目读章,任殿外鸟虫喧闹。暗叹了声,瞧见殿外周墙上竟有个屋檐,正对殿内,于是飞身而上,目光不自觉的落在殿内,那个人,自始至终都不曾将歇,也未曾抬起过头来看门外。沐岚笙想,人人都怕皇帝,可他们的这位皇帝倒也不见得有多可怕。
宫里的日子难熬的紧,慕容孤词每日除了朝堂便是书房,偶尔有进宫禀奏的也没遣人拦着。大臣们也乐得其中,朝中未解决的事便都下了朝来禀奏,一谈便是黄昏。
秋后,皇帝亲临刑场,在城墙下车裂了夏侯恭,百官唏嘘。
萧琰留下的事情太多,慕容孤词接连忙了两月,身子也大不如前,时不时的犯困,咳嗽。
陆离来瞧时在殿外侯了好几个时辰方才进去,便听她正与段唯商议事情。
“朝中如今有归隐之心之人,你们也莫要强留,命吏部另行封赏,年禄不得缺欠。还有国库如今充裕,你亲自替朕走一趟渊都。”
“渊都?”段唯心下疑惑,自贺国建立起,未曾听过有渊都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