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站在在遥远的深宫,雪势极大,他拆开那封来自西戎皇帝的信封,是她在西戎给自己留下的信念。
“誓死护卫邺阳城,天下同归,不达使命绝不言败,愿为这天下盛世祭奠吾之鲜血,同天地寂灭,与日月同辉。”
李安收起信件,跪在雪地间,朝向西戎的方向握拳深深而拜,泪訇然落下:“吾皇一路走好,原谅臣不能送你,愿吾皇下一世不在皇家,一生安娱,不为俗事而烦忧,安得自在,平安喜乐。”话落,用剑划破自己的脖颈,整个身体滑落在雪地间,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想,既然不能与你一起走,那便同你一起踏上这黄泉之路,你也不会觉得孤单,且等一等,我待会儿就到。他没法活在没有她的世界,有她在的地方才是天涯海角。
温远江接到来自西戎的最后一道御令,是在慕容孤词归寂的那一天,御令她托人送给他,上面写道:“自知命数已尽,还望温将军抹去萧琰记忆,扶他上位。”
萧琰并未去温远江驻守的雲城,他徒步走向了西戎的深渊,他想要抓住什么,急切的留住一切,待去时,才发觉一切已然尘埃落定。
他站在在偌大的石门前,看向墙上镌刻的字体。神门落至,皆归虚无,永不开启。始于偶然,结于必然。生死同归,万物归一,天地同寂。他用尽毕生最大的气力执剑砍了下去,一刀又一刀,直至那坐石门剑影斑驳,才颓然跪地。原来一旦石门落下非人力而为之。
“阿词,天地之间,云海之间,无你向何而生。”
他执起祭渊:“阿词,让我最后陪你一程,与你同眠于这天地间。”欲挥剑,却被另外一把剑击落祭渊。他转身,温远江站在了他的身旁,利落的将他的剑自石门上拔了下来,冷冷的看向他。
“你还不能死!”说完便用剑柄击昏了萧琰。
数月后,萧琰继位,天下太平。
某日晨昏,晚霞透窗而入,窗外的花儿簌簌而落。睡梦之中,总见一抹白色的身影出现,那女子的面容隐在一团浓雾之中看不真切,她唤着他的名字。
“萧琰,萧琰。”声音苍凉悲切。
“是谁,你是谁!”
那女子并不言语,只是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他想抓住那抹倩影,却又消失不见,梦醒时分,梦中的人,梦中的事皆成空。
“皇上,你又梦魇了。要不要奴才帮您请太医。”身旁的公公担忧到。
萧琰看向窗外的弦月,摆了摆手:“不必了!你下去吧。”
“是。”
他起身,独自站在窗外,他总觉得他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与重要的人,却如何也想不起来。数月前的某一天,将军温远江告诉他他是慕容国的皇帝,因为关心天下故出宫游历至雲城,还给他带回了一个名唤萧烨的孩子,听温远江说是他与南夏公主的孩子。他记得他是有个孩子的,也记得南夏公主温宝宜。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真实却又令他不可置信,一觉醒来他成了皇帝,至尊无上。
可他总觉得他忘记了什么,似乎什么人消失了一样,他问过温远江以及周围之人,只打听出来慕容国之前的皇帝是一位名唤慕容孤词的女子,听说后来去了西戎再也没有回来。当他听到她名字的时候总觉得无比熟悉,像很久以前他与她认识,可是脑海中却再也想不起来关于她的丝毫记忆。
“慕容孤词,慕容孤词。”他呢喃着她的名字,心中沉闷不已,像是有一把刀在他心中横亘着,撕扯着,沉痛不已,他捂住胸口,如鲠在喉,再度昏厥。
此后的很多年里,萧琰逐渐淡忘了那个名字,邺阳在萧琰的治理下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天下无战事,真正的太平盛世。
温远江,白清竹,陆离,冷夜臻一同站在邺阳城的城墙之上。
“看到了吗,阿词,你希望的太平盛世如今一切如你所愿。”白清竹望向天边双目含泪。
“如果她还在,看到这般景象想必应该会很欣慰。”冷夜臻最终才知道,慕容孤词并未利用她,从一开始她都是为了保护她,保护所有人,让大家免受伤害。可是她呢,她竟然与她割袍断义,那时,她应该是很伤心吧。
“白阁主,陆太医,冷将军,如今事情已了,我也该回西戎了,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