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愈唇边一点冷峭的笑。
“不用,我在这里呢。”
今日的事情于他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他在前头司管刑狱,却竟有人在他后院兴风作浪,折腾起风雨来。
他说不用,徐颂宁也没多置喙,左右他坐在指挥使的位子上,总也有些本事。
她身上疲乏得厉害,腰酸背疼,比从前来癸水发作得都厉害,昏昏沉沉睡得不安生,被人拍着肩膀的时候,顺着就伏在了那个人的怀抱里,温热宽厚,叫人安心。
可她还是做了噩梦。
这次的梦里不仅有沈家众人,也还有薛愈。
他瘦了很多,眉眼间添了风霜痕迹,颧骨上落下浅淡的一道伤疤,贯去耳根,握着把卷刃的刀,冷着脸站在廊下,手里的刀一起一落,地面上就多了一滩血。
而他步履匆匆,挥开拦路的众人,赶着去推开那长廊尽头的门。
手掌触碰上门窗的前一刻,他背后有羽箭贯胸而过,徐颂宁眼睁睁看着他瞳孔一缩。
他最终差一刻,没推开门,没看见被困在门里的她。
她无声地尖叫,自沉酣睡梦中惊厥而起,腰依旧酸痛,身上全是汗,枕巾都湿透了。
薛愈坐在床边守着她,枕着头睡的,轻易就被惊醒了,抚慰地握住她手,询问怎么了,她重新躺回去,手背搭在前额上:“我做了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