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有些问难:“那檀泷陪在主子身边?”
三人中她功夫最好,难免有此一问,裴宛却摇头:“檀泷也有任务,你速去观察使府,让他即刻去查行宫督军,拿了那防御副使海孟北,查他手下!”
裴宛把那面抚北倌军的腰牌递给檀泷,并道:“这件事宜速不宜缓,让李仁卿速度快些,倘或他不从,就说是尊我钧旨。”
檀泷柳儿互相看了看,应了个“是”。
见那二人一脸担心,裴宛道:“你们不用担心我,几个军头子罢了,偌大浣州城,何处不藏身?我带你们出来是办差的,要是为了自保,我何不带哑者?”
柳儿撇嘴,斗胆进言:“主子,教我看还是把哑者们召过来罢,这浣州情势鬼的很,您要是再伤个一星半点,我们几个脑袋都不够填的……”
裴宛嫌她聒噪,挥挥手,檀泷一拽柳儿,两人拉拉扯扯地走了。
此刻老庙中仅有他一人,推开窗,翻到屋顶上,曲着一条腿闲闲坐着。
万物沉睡,淙淙的河水被风送着,一波一波拍打着石阶;夜色浓稠,唯有天上一轮半月,照出蒙蒙的一片白来。这里风物处处与京师有异,唯有这月亮不负人。
远处一阵嘈杂,裴宛极目远眺,一大队人马在奔走,明火执仗,估计是追查他的。
少年径直坐起,双手细致的把面巾系上,纵身跃下,落地悄无声息。
走着走着,裴宛顿步,歪脖柳在夜色中张牙舞爪,像极了它的主人,再抬头看看那扇窗,裴宛摇摇头,不知道怎么就走到这儿来了。
脚踩树干,攀上墙檐,裴宛这回并没有做那撬窗入室的勾当,反而身子一荡,极轻巧的落在地上,只是机缘不凑巧,不知谁在墙根底下埋了一溜瓦砾,刺的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