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辞请旨留在大雍,预备来年与亲迎队伍一起回弥腊。金喆瞧她独身一个在鸿胪寺着实寂寞,回禀了老爷太太, 把她接来府上, 同食同宿。
君辞自是一万个愿意, 知会丁兆一声,立刻包袱款款, 就过府来了——一进门, 便被路金喆的阵势吓了一跳!
“嚯!喆喆你这是把老君炉给搬来了嚒?”
后院小楼旁的锅炉房里,炉火彤彤,路金喆穿着一身裋褐,系着围裙, 正全神贯注地把一锅金水倒入模子。
灌好了胚,金喆才直起腰, 笑着感慨:“从前这道工序都是我师傅做的, 我犯懒, 只爱錾刻掐丝……如今换我自己做,才稍稍体会她的心情。”
她师傅谢娘子也是君辞极为仰慕之人,因问道:“谢师傅她一去军营,后头有写信来嚒?”
“有, 当时我还在邺州, 她写信到邺州漕司衙门, 说是升官啦,做内藏库副使,年底兴许能跟着上峰回京!”[注1]
“那正好了,过年还能聚一聚!对了,你这是要打什么首饰嚒?”
“不打首饰,给我姐打个凤冠戴戴!”
君辞听了,扬眉一笑:“从前你只说你有这个手艺,我还不信,今儿倒叫我一饱眼福了。”
“是不是真章就看今天了!”路金喆也豪气云天,扑落扑落手,拈起桌上一份手稿,递与君辞:“帮我掌掌眼,我是照着弥腊使臣给的纹样画的。”
君辞接过那幅手稿一看,只见上头画着一对交颈起舞的鹄鸟——鹄鸟,正是弥腊步察家的纹饰。
“很有形意了,这里再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