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呢!你只想着你自己!你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奚恪芝又咳了一声,“你让我们的阿钰怎么想?她那么小,死的多冤枉啊。”
沈邑无话可说。
奚恪芝手抓着床檐,强撑着起身:“要不是你那养在外头的女儿刚出生,你是不是还想让她来代替阿钰的位子?”
“恪芝,没有人能代替我们阿钰的位子,我这是……权宜之计。”
“你这是在骗我,还是在骗你自己?”奚恪芝紧咬着下唇,忍着不哭出声,“外面的人都说我疯了傻了,我倒希望自己疯了傻了。”
“恪芝。”
奚恪芝转过身,抬手抹泪:“我累了,你出去吧。”
沈邑看着她的背影,半晌才开口:“你好好养身子,我明日再来看你。”
待沈邑走了,冬姨才从屋外进来。
冬姨一进屋,就将地上的碎碗先收拾了,免得扎伤了夫人的脚。
奚恪芝坐在床边,望着屋外,轻咳几声:“那丫头从哪来的?”
冬姨如实答道:“府外捡来的。”说完,取下搭在屏风上的外衫,披在奚恪芝的身上。
那丫头也是个可怜人,小小年纪就遇上了十几年难遇的洪荒,逃难途中,和家人都分开了,她也不知自己的家人是生是死。
“她比我的阿钰命好啊,至少,她活得好好的,”奚恪芝强忍着泪,“冬嬷。”
“我在,夫人。”
“我想见见我的祈儿。”自打她搬到这儿了,她许久都没见过她的祈儿了。
屋外,她抱膝坐在屋门口,眼直勾勾地盯着院里的枯枣树。
从她下定决心进沈府那一刻,她就已经是另一种身份了,她不再是任人欺负的贱民,她是——沈歌钦。
这是她进沈府的第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