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豆偷瞄公子的脸色,憋不住话:“阿钦小姐,公子他又做噩梦了。”
闻言,沈歌钦蓦地止步,揪着衫裙角的手指微曲。
她瞧了沈珂祈一眼,欲言又止,又冲石豆使眼色:“石豆,你去后厨看看梧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梧桐?”石豆懂了,“对,我要去帮梧桐。”
话音刚落,人就溜了个没影。
石豆一走,偌大的屋里只剩她和他。
沈歌钦从兜成袋的罗衫裙里摸出一颗新鲜的枣子放进嘴里,佯装不经意地问一嘴:“你,又做噩梦了?”
沈珂祈赤脚下榻,径自走到屏风前,扯一件外衫披在身上,回答她:“这么多年,一样的梦,不足为奇了。”
他手轻握着系在腰间的平安扣,转过身盯着她:“你不走?”
“走,当然要走了,”沈歌钦趁说话的间隙将枣核吐到手心里攥着,低头瞧着自己兜了满怀的枣子,忍不住问他,“我摘了很多枣,你要尝一颗吗?”
这枣子是在他院里的枣树上摘的,算起来,他是这颗枣树的主人。
沈珂祈敛回目光:“不了。”
“那,我先走了。”沈歌钦抱着满怀的枣子,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她顿下脚步,向他解释:“我没爬枣树,也没用棍子敲打枣树枝,这些枣子都是我在地上捡的,它们熟透了,就掉下来了。”
说完,她踩着小碎步跑了。
沈珂祈怔在原地。
她这般落荒而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吃人不吐骨头。
他系上外衫的别扣,往前踱了两步,倏地停下,一双如黑潭的眼直勾勾地盯着地上那颗孤零零的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