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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中梨娥 书迟意 2687 字 3个月前

薛烬安排完人,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江霜寒,她还是低着头,其实她生病的时候和赵扶卿更像了,薛烬冷声命令道:“抬头。”

江霜寒听见这话之后下意识觉得他是给那个美人儿说的,但是他方才好像说过一次了。她抬头看了一眼,结果正对上薛烬的目光。

她能够直观地感受到他眼里的不悦,怎么莫名就又生气了?美人不够美?不会吧,皇上特地赏的,容貌至少不会差吧,听着声音便是个美人。

江霜寒还没意识到薛烬为什么就动了怒的时候,薛烬已经直接将她抱了起来,继续刚才的事情。

江霜寒觉得薛烬在这种事情上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而且他有一个怪癖,就是她越生病,他好像越容易动情。这是个什么毛病?

江霜寒不理解,每次这样,她第二天指不定便病得更严重了。

翌日醒来,床上只剩下了江霜寒一个人,江霜寒下意识伸手去碰身边早已经冰凉的地方。

从前在北地的时候也是这样,薛烬滞留北地的时候,早起是出去训兵的,江霜寒早已经习惯了,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江霜寒大致打量了一遍自己的房间的布置,这房间不大,只放着一应常用的床柜桌案一类,窗边的案几上放着一个玉瓶,里头插着一枝失了颜色的海棠枝,花瓣散落在一旁。推开窗户看得到院子外头青翠的枝叶。

房间里面简单大方,不过如何简朴都比她从前在边地的环境好上许多,况且江霜寒也不挑。

她将自己从北地的时候带回来的画小心收在书案上,只是可惜,那时候的画没留下来几幅,江霜寒面露惋惜。

沂水比北地环境好,但生活却更艰苦,她那会儿甚至连墨都没有,画是赵暄玉一点儿一点儿教的,他们用烧了的干木碳灰在布上画画,后来那些画全都葬在了大火之中。

江霜寒跟薛烬说的大多话并非假话,她是在戏班子倒了之后被沈暄玉救了的,没在他王府待过一日,而是直接跟他去了沂水。

他是尊贵的临泽王,山高路远,戍守在沂水数年,战场上的血腥不曾沾染他的温润,寒风中的旌旗也不会消磨他的意志。他是这世间最清白的一片雪。

江霜寒见多了浊臭的男人,就连那位高高在上的主子,看似最清高,却受着权势的熏染。

沈暄玉救下了她,没让她给他唱曲,也没多问她一句经历,他那一双清明的目光仿佛能看穿一切,但他直接将她带在了身边,看他习字作画,她跟个书童一样。但其实也不大一样,至少她也没做书童要做的闲事。

她一早就知道自己要到临泽王身边去,也早将他和自己在梨园里见过的男人的诸多模样做过对比,却不想,他问她的第一句话却是:“认字吗?”

她的字是他一个个教的,比当初学唱戏还要用功一点儿。画画是她自己想学的,沈暄玉也很乐意教她。

边地的苦寒,战事的凄惨,落在江霜寒眼中,竟成了那一笔一划多出来的字,还有赵暄玉温和的侧脸。

不等江霜寒将房间里收拾齐全,便听见院子外面有人来了。她在将军府没有熟识的人,能到这里来的,只有薛烬的那些姬妾了。

江霜寒将最后一叠画压在书案最不起眼的地方,出门迎人。

她以为自己见到的应该会是那个昨天见过的一众姬妾当中的一个,最有可能的便是那位像侧夫人的人物,她要来自己这里立规矩或是训诫,再正常不过。

出了门之后,江霜寒才看到来人,是昨天新来的将军府的女子,叫什么名字江霜寒记不清楚了,只记得瞧着有几分面善。

第10章 那人也不会允许

柴清漪见到江霜寒之后便亲切地同她打招呼:“昨天在将军面前,不好和姐姐亲近,今日知道姐姐闲了,妹妹这才特意拜访。”

江霜寒不假辞色:“姑娘恐怕来错了地方,我同你同是刚来这府邸的,没什么需要拜访的。”

柴清漪是皇上亲赐,即便不同旁人交好,也没有人能拿她怎么样,至于来笼络自己,更是没有必要。江霜寒从一开始就只打算安稳度日,至于这府中有多少姬妾,同她无关,她也不在乎。

只要还能看见那张脸,还能看见他安好,江霜寒心就安。

柴清漪看江霜寒态度冷淡,倒也不意外,话里没有方才热切,语气还是一样的温和:“姐姐不知道,昨日管家给我安排了住处,也在西院,我听说这西院就咱们两个,这才来看看姐姐。姐姐这院里有海棠,就是不知道,等霜降过后,海棠还能开得这样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