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你了,”想起安娜那个基金会的鞠青愉快说,“明天我会来的,不用——”
他也突然停顿了一下,片刻才接上那句话:“——不用担心。”
在鞠青突然停顿的那几秒,一艘来自新华盛顿的飞机,降落在了螺旋市机场。
安静的机舱里逐渐嘈杂起来,在狭窄座位上压缩自己几小时的男男女女起身,低声交谈,舒展身体,取下行李。
一个小个子年轻人也是一样,先伸了一个懒腰,然后站起来拉下行李架,先取下了坐在他旁边那人的行李箱。
“老师,”他中气十足地说,“我们到螺旋市了。”
被称为老师的同乘者,是个头发花白穿着旧式长裙,披着围巾的老婆婆,打扮比周围至少落后了两个世纪,且应该出现在英格兰乡村的一辆马车边,而不是一架二十一世纪中期的飞车上。
她植入了电子义眼,但她鼻梁上却架着一副玳瑁色眼镜,这或许是一种外表复古的机械道具,但更可能是她进行这种复古扮演的配饰。
“哎呀,”她说话也是老婆婆语气,“大都市,人真多。”
“老师您说什么?”旁边小个子年轻人取下自己的行李箱,没听清她的话。
复古老婆婆加大了音量。
“我说,来看感恩节大游巡的人可真多啊!”
这回小个子年轻人听清了。
“那是,”他扶着站起的复古老婆婆排进下机队伍里,说,“听说今年螺旋市的坎贝尔感恩节大游巡要大办。”
机舱门打开,他们不再说话。
队伍向前移动,下了楼梯,拒绝仿生人空姐对是否要轮椅的询问,他们搭上机场运输车,送到了出站口。